码字累了，我习惯到政教处跟小年轻谈谈天，打闹一番，然后继续码字。楼旭慧老师总是低着头备课，改作，或者辅导年龄比她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学生。数学测试之后，她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学生问这问那。学生成绩好，她却说不行，还差得远呢；学生成绩不理想，她却说不错不错，进步明显。反弹琵琶的功夫不错，学生有盼头，师生都高兴。

完成了这些工作，这小年轻会跟我说说话。她的问题太多了，“虞老师，你说，学生作业出现这样的问题，可以写什么论文啊？”“虞老师，你说，根据这些课堂反思，我可以做什么课题啊？”“虞老师，学术主题报告怎么写啊？”每每这时候，我连忙声明：我根本不懂论文，不懂课题，不懂学术主题报告，我语文都不懂呢，怎么会懂数学？她不信，非要我说。我就说我没带眼镜，啥也看不清。她一溜烟跑到我办公室，替我拿来眼镜。这下我没法耍赖，只能凭着自己的一知半解，胡说八道一番。等到我准备开溜，她拉住我，一定要我再说一遍，她自己呢却把我的信口开河记录下来，说要再琢磨琢磨。

三月份，浙江省举行论文评选，消息是我不小心泄露给楼旭慧的。她开始写论文，逮住我的机会就更多：让我看看例题选得是不是合适，让我看看表达是不是清晰，让我看看新课程理念插在某个位置是不是恰当。她这么好学好问，我自然打起精神，一老一少一起琢磨，从学生的试卷、作业逆向推理学生的学习情况，从学习情况再断定指导方法哪些地方可以改进，选择什么指导方法，学生的学习、教师的方法是否与新课程理念、课程标准相吻合。论文很容易写成纯粹的题目解答。很多数学问题，我压根儿不懂，只有靠楼旭慧自己去思考。这小年轻也真是，一遍一遍修改完善，一遍一遍让我挑剔，很沉得住气，一点不浮躁。

评审结果出来了，不费一枪一弹，小年轻的论文获得浙江省三等奖，即诸暨市一等奖。她高兴，要请我吃饭，我连忙拒绝：“我这人派头很大，你区区四等奖就想请我吃饭？门儿都没有。等你获得浙江省一等奖，再叫我吃饭吧。”我相信，这小年轻能够获得省一等奖，因为她好学，勤奋，聪明，能静下心来。（虞亦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