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主席曾这样评价过雷锋同志: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,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事。这句话如果引用到教师身上,能否这样说:一位教师,要做到一年尽心尽职并不难,难的是年年都做到尽心尽职。
在学勉中学,就有这样一位教师:他,十年如一日地担当着班主任工作,所带班级年年都达到优秀水平;他,心甘如怡地每年承担着一线教学任务,考核成绩年年名列前茅。这样一位老师,你能说他对待班级管理不够认真负责?你能说他对待教学任务不算尽心竭力?你能说他不是一位优秀教育工作者?他,就是学勉中学的语文老师——孟洪桥老师。
每次看见孟老师,他脸上总挂着一个招牌式的微笑,并时不时喜欢用幽默风趣的语调和你调侃一番,给人一副玩世不恭的印象。他天生乐天派,即便在工作量超负荷的情况下(同时担任三个高三班语文教学任务和一个班主任工作),依然不忘开心地调侃自己道:“不要跟我谈工作,我是一个只谈奉献的人。工作量大说明什么?说明学校领导对我重视,让我在结构工资上提前进入小康社会!”听得在场的人都不禁莞尔:好一个乐天派的孟老师呀!于是,大家亲切地送了他一个气派的新称谓:桥老板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一直看不明白孟老师的工作秘诀:温文尔雅的桥老板是凭借什么手段让所带班级年年这么成功?使用什么方法促使自己的教学成绩能够年年保持翘楚地位?这个问题在我头脑中萦绕了很久,直到一件小事的发生,才让我变得豁然开朗。
时间追溯到2013年9月的一个夜晚,天气异常闷热,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,似乎是要下雨的前奏。学生们早已就寝,大部分老师也已回到宿舍,我因为白天班级里有两位同学产生矛盾,还留在办公室处理问题。
晚上十点左右,原本星汉灿烂的天空逐渐变得乌云密布,阵风过处,树枝沙沙作响,紧闭的窗户也时不时地发出阵阵刺耳的呜咽声。远处云层底部,还偶尔闪现片片橘红电光,并伴随传来阵阵沉闷的隆隆声。
“快下雨了,老师!”其中一个学生不无担忧地提醒我。
“我知道,可你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,怎么办?”我故作为难地看着他们。
“我们和解了,已经相互原谅,保证以后不会出现类似情况!”另一位同学态度坚决地发誓道。
第一位同学也跟着坚定地点点头,表示赞同,但眼睛却一直心神不定地游离于窗外的乌云间。
我暗自好笑:“这么长时间都不肯和解,暴风雨来了就赶紧服软,糊弄谁呢?”
这样想着,我便故意刁难道:“那好,既然这样,你们不妨将今天发生冲突的经过全部写下来,并重点分析一下自己的错误行为,顺便再在末尾写下一份保证书吧?”
“老——师——!”两位同学吃惊地望着我,嗫嚅了一阵后,还是极不情愿地分别接过了我递上的白纸,而两双眼睛却依然紧张地睥睨着窗外。
仅仅过了几分钟,窗户的雷声越来越大,直震得玻璃窗为之欲裂。在道道闪电的映衬下,猛烈摇摆的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猛兽一般,显得阴森恐怖。
“戏份演得差不多了,再演下去怕真要砸锅了”,心里想着,我便随口说道:“你们不必写了,老师相信你们,快下暴雨了,现在赶紧回寝室!”
两位同学如忽遇大赦,赶紧收拾东西打算离开。
恰在这时,一个响亮的炸雷在头顶炸开,整个教学楼仿佛瞬间跌入深渊,除了窗外闪电的亮光,到处一片黑暗。两位同学不自禁地“啊”了起来。
“你们两个赶紧回寝室,我用手电送你们过去!”这下我也急了,想不到暴风雨来得这么快?我赶紧摸出手电,顺手抓起两把雨伞,和两位同学一起急急匆匆向办公室门口冲去。
门外狂风大作,直刮得人飘起来。行走在被闪电撕裂着的夜幕里,如同在亲临现实版的《古堡幽灵》一般惊悚,短短百米距离,走得好像看不见尽头。还好,这时还没有下雨,否则雨伞都无法打开了。
三人刚赶到楼梯口,黄豆般的雨滴便倾盆而下,暴风助威骤雨,瞬间将整个楼梯过道席卷得水雾弥漫。我赶紧催促两人上楼,打开寝室大门后,却惊讶地发现,寝室里几位同学有的坐在床上,有的正在床下焦虑地踱步。原来,因为断电了,寝室内已没有空调,也没有电灯,电闪雷鸣所带来的恐惧,让这些依然青涩的孩子再也没无法安睡。
于是,我只好故作轻松地安慰了他们几句,鼓励他们必须学会勇敢和坚强,然后用手电照着他们,让他们赶紧安心上床睡觉。随后,我也顺便对我们班的其他几个寝室进行了一番安抚。
好不容易终于完事,我忙不失迭地赶紧下楼,打算回到宿舍。刚跑到楼梯口,却看见三楼寝室走廊上有光柱在晃动。
“居然还有老师会在这样的鬼天气来查学生寝室,还真有这么“秀逗”的老师?”我颇为好奇地朝三楼寝室望了望。借助雷电的闪光,只见一位中等个头的老师正站在满是风雨的走廊上,面对寝室门口,向里面学生讲述着什么。估计是刚才冒着风雨过来,头发上都是水珠,湿湿的粘在脑袋上,衣服看起来也已浸透,将身体的轮廓清晰地勾勒了出来。
“这不是桥老板他们班的寝室吗?这么大的风雨,他还来干什么?”我本想上前询问几句,但过道里的风雨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水世界,发聩的雷声催促着我赶紧回去,我也实在没有心情再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。
那晚回到寝室,可谓狼狈之极:雨伞吹跑,全身湿透,两只鞋子里都灌满了水。我深为之前的冲动行为后悔不已:早知道这样,无论如何也不该作弄学生,现在倒好,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脚。
第二天早读后在食堂里吃早餐,恰巧碰到也在吃早餐的孟老师,他依然还是那张招牌式的笑脸,让人倍感亲切。
“桥老板!”我热情地招呼道,“你昨晚去在学生寝室干什么了?”我劈头盖脸的一句显然让孟老师有些得猝不及防,他微微一错愕,浅浅一笑道:“呵呵,你怎么知道?昨晚我在宿舍里睡不着觉,也没有地方去,顺便就去学生寝室转了转。”
他说得极为平淡,完全是用去了哪个公园散了回步,去了哪个商场逛了回街那样轻松的语调在和我对话。真想不到,孟老师会回答的这么淡定和谦虚,这倒反而让原本打算吹嘘一番自己昨晚“丰功伟绩”的我显格外庸俗了。
然而,经历过昨夜狼狈遭遇的我,完全能体会到在狂风骤雨和电闪雷鸣中夜行的痛苦,更何况,其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去做一件学校没有要求,别人也不会关注的小事。倘若我不是因为昨天的意外,却让我半夜起床,顶着暴风骤雨前去学生寝室里做安抚工作,这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事情。试问,天底下又会有多少伟大的老师,会为了安抚学生这样的小事而甘受风雨之苦呢?
我忽然想到了李镇西老师在《爱心与教育》一书中说到的一句话:“当一个好老师最基本的条件是什么?”答曰:“是拥有一颗爱学生的心!”是的,作为老师,爱心是教育的催化剂,离开情感,任何教育都将无从谈起。如果,一个老师不能走进学生的情感世界,不能对他们象对待自己的朋友、孩子一样关爱,那么,学生怎么可能信任你?信服你?甚至感恩你?我想,这应该也是教书匠和教育家的最大区别吧?
我相信,倘若不是因为我意外地发现了孟老师所做的“小事”,那么,他肯定不可能像我一样,喜欢到处标榜自己对学生的关爱之情。或许,在孟老师的教师生涯里,象这类的事情真的只能算是“小事”,而恰恰正是这类充满关爱的“小事”,才逐渐让学生看到了一个品格崇高的教育工作者形象,才逐渐构建起了他在学生心目中的“可信”、“可爱”、“可敬”形象。难怪孟老师所带的班级无论是成绩,还是其他方面都能达到年年优秀——一个能够把握学生心灵方向的教师,他注定是一位手握金钥匙的成功者。
——孟老师,向你致敬!
(吴铁钢)